藏传佛教的活佛转世

作为世界三大宗教之一的佛教，在中国流传了2000余年。藏传佛教是中国佛教的重要支系，流传至今有一千余年，并陆续形成了宁玛、噶举、萨迦、格鲁等教派，主要分布在藏族和蒙古族等民族聚居区。目前，我国共有藏传佛教寺院3000余座，藏传佛教僧尼15万多人，其中活佛1700余人。

活佛转世是藏传佛教独有的传承制度，“活佛”一词藏语称为སྤྲུལ་སྐུ། (“朱古”)，本义为化身[1]。按佛教理论，一切众生灵魂不灭，在六道轮回中不断转生，佛、菩萨为救度众生而化现人间。佛教传入西藏后就有这种说法。从13世纪开始，藏传佛教认为一些有重要影响的高僧是佛、菩萨的化身，在人间世世相继，产生活佛转世。即前世活佛圆寂后，通过灵童寻访、认定、坐床等仪轨，完成转世程序。活佛转世兴于元，发展于明，盛于清。

活佛是指藏传佛教中通过转世方式产生的特殊群体，部分活佛在蒙藏等地区享有较高的宗教威望，与藏传佛教流传地区的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联系密切，逐渐形成了若干政教合一的地方政权。历代中央和地方政府高度重视活佛转世，并对其进行管理，形成了整套历史定制。

一、活佛转世的产生

公元7世纪佛教从我国内地和尼泊尔传入西藏。吐蕃王朝时期，佛教寺院和僧人接受王室的供养和管理。10世纪末到11世纪中，佛教在藏区获得新的发展，相继出现了宁玛（རྙིང་མ།）、噶当（བཀའ་གདམ།）、噶举（བཀའ་བརྒྱུད།）、萨迦（ས་སྐྱ།）等教派，标志着藏传佛教的形成。[2]当时各派领袖人物的继承主要采取师徒传承或家族传承。13世纪中期，蒙古统一中国，西藏地方噶举派、萨迦派等各教派与蒙古统治者建立联系。萨迦班智达（1182—1251）应召到凉州（今甘肃武威）和元太宗的儿子阔端（1209—1259）会谈归附事宜，并致书西藏各政教首领归附蒙古。1260年，元世祖忽必烈（1215—1294）即位。元朝先后封萨迦派领袖八思巴（འགྲོ་མགོན་འཕགས་པ།1235—1280）为国师、帝师、大宝法王，元朝设总制院（后改为宣政院）管理全国佛教和藏区事务。萨迦派受命掌握西藏地方政教权力。

历代噶玛噶举派黑帽系活佛

（一）历史上第一位转世活佛

噶玛噶举派高僧噶玛拔希（ཀརྨ་པཀྵི།1204—1283）因在元宪宗去世后的汗位之争中失势，1264年返回噶玛噶举主寺楚布寺（མཚུར་ཕུ་དགོན།），1283年圆寂。噶玛拔希出生在今四川甘孜州，幼年被认为是噶玛噶举派的创立者都松钦巴（1110—1193）的转生。噶玛拔希圆寂前对西藏各教派的形势和噶玛噶举派未来发展做了思考，想到采用转世的办法来选拔领袖人物，以保证该派香火的延续。他委任邬坚巴•仁钦贝（ཨོ་རྒྱན་པ་རིན་ཆེན་དཔལ།1230—1309）为楚布寺的住持，令其寻找自己的转世。1288年，邬坚巴•仁钦贝通过访问、辨识噶玛拔希遗物等方式，确定今西藏吉隆县一位陶匠的儿子攘迥多吉（1284—1339）为噶玛拔希的转世灵童[3]。攘迥多吉成为藏传佛教历史上第一位转世活佛。噶玛噶举派以都松钦巴为这一转世系统的第一世、噶玛拔希为第二世，攘迥多吉为第三世。元宪宗曾赐噶玛拔希金印和金边黑帽。从此，这顶黑帽成为噶玛噶举派黑帽系活佛系统传承的标志。攘迥多吉被迎入楚布寺后，7岁受沙弥戒[4]，18岁受比丘戒[5]，并参加僧团活动。这一做法成为后世转世活佛必须遵循的成规。

中央王朝的册封和赏赐，是噶玛噶举派活佛获得崇高政教地位和稳固经济基础的重要条件。1333年和1337年，应元文宗（1304—1332）和元顺帝（1320—1370）的召请，攘迥多吉两次前往北京，为皇室说法。元顺帝先后封他为“圆通诸法性空佛噶玛巴”、“灌顶国师”[6]，赐玉印、金字圆符、金银珠宝和一些寺院。元朝皇帝的封赏，为这一系转世活佛的存续和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噶玛噶举派红帽系的产生也是元朝册命的结果。攘迥多吉的弟子扎巴僧格（1283—1349）在攘迥多吉进京时主持楚布寺，因学识和道行卓异而被元顺帝封为灌顶国师，并获赐一顶红帽。1349年，扎巴僧格圆寂后，噶玛噶举派寻访并确定喀觉旺波（1350—1405）为噶玛巴红帽系二世活佛。由此开始了该派红帽系活佛的转世。

历代噶玛噶举派红帽系活佛

元明之际噶玛噶举派活佛均受到中央王朝的册封，并定期向朝廷进贡，履行职责。攘迥多吉的转世若必多吉（1340—1383）出生在今西藏边坝县，1352年被迎到楚布寺，确定为黑帽系四世活佛后，曾受当时西藏地方帕竹政权首领大司徒绛曲坚赞（ཏའི་སི་ཏུ་བྱང་ཆུབ་རྒྱལ་མཚན།1302—1364）的接待，进藏的元朝宣政院院使也曾经看视他。[7]1360年应元顺帝之诏前往北京，受封为“持律兴教大元国师”并受赐水晶印。[8]1374年开始每年派使向明朝进贡。

（二）受封大宝法王的活佛

噶玛噶举派黑帽系的“大宝法王”名号来自明永乐皇帝（1360—1424）的册封。五世活佛得银协巴（1384—1415）出生于今西藏林芝地区。4岁时，经红帽系二世活佛喀觉旺波认定为若必多吉的转世灵童。1407年应永乐皇帝之召前往南京觐见，在灵谷寺为皇后荐福，为永乐皇帝、皇后和文武百官传授灌顶和密法。据载，当时天降瑞像，永乐皇帝命人绘图题款，赐给得银协巴，传世至今。永乐皇帝封其为“万行具足十方最胜圆觉妙智慧善普应佑国演教如来大宝法王西天大善自在佛领天下释教”(དེ་བཞིན་གཤེགས་པ་རིན་པོ་ཆེ་ཆོས་ཀྱི་རྒྱལ་པོ་ནུབ་ཕྱོགས་ཀྱི་བྱམས་པ་ཆེན་པོ་ཞི་བ་དབང་ཕྱུག་གི་སངས་རྒྱས།)简称大宝法王。

朝廷的支持是活佛在宗教文化事业上做出贡献的重要条件。永乐皇帝的皇后去世后，得银协巴又奉诏前往五台山超度皇后。1408年他动身返藏时，永乐皇帝赏赐大量珍贵礼品，包括1410年在南京刻印的永乐版《藏文大藏经·甘珠尔》[9]和永乐宫廷创作的金铜佛像。其中永乐版《甘珠尔》是历史上最早雕版刻印的藏文大藏经，对西藏的佛教文化的发展和后来的雕版印经都起了十分重要的推动作用。

（三）皇帝派员首次审察灵童

1416年得银协巴圆寂后，噶玛噶举派开始寻访其转世灵童。在确认通瓦顿丹（1416—1453）为其转世灵童后，上报朝廷。永乐皇帝于1424年派遣西天佛子大国师班丹札释（ཏ་གོ་ཤྲི་དཔལ་ལྡན་བཀྲ་ཤིས།1377—？）进藏办事时，令他前往工布地方“审察”转世灵童。班丹札释回京时，永乐皇帝已去世，他向宣德皇帝（1398—1435）汇报了“审察”转世灵童的情况。

这是中央政府首次派人进藏审察转世灵童、管理活佛转世事务。

二、活佛转世制度的演变

1368年明朝建立后，中央政府对西藏和其他藏区实行多封众建的治理政策，先后在藏区分封三大法王[10]和五王[11]。其中对法王的册封始于噶玛噶举派黑帽系活佛得银协巴。活佛转世制度自创立以来，先在噶玛噶举派内部相继发展出红帽系、贾曹、巴卧和司徒等活佛系统，后又被达隆噶举、止贡噶举、主巴噶举和香巴噶举等噶举派的各个支派采用。15世纪开始，被以格鲁派为代表的藏传佛教各大教派采用，成为藏传佛教宗教传承的主要方式之一。活佛转世中的宗教仪轨也逐步丰富。

噶举派及其各大支派

●塔波噶举དགས་པོ་བཀའ་བརྒྱུད།（玛尔巴མར་པ།——米拉日巴མི་ལ་རས་པ།——塔波拉结དགས་པོ་ལྷ་རྗེ།）

1、噶玛噶举ཀརྨ་བཀའ་བརྒྱུད།

2、蔡巴噶举ཚལ་པ་བཀའ་བརྒྱུད།

3、拔戎噶举འབའ་རོམ་བཀའ་བརྒྱུད།

4、帕竹噶举ཕག་གྲུ་བཀའ་བརྒྱུད།

（1）止贡噶举འབྲི་གུང་བཀའ་བརྒྱུད།

（2）达垄噶举སྟག་ལུང་བཀའ་བརྒྱུད།

（3）主巴噶举འབྲུག་པ་བཀའ་བརྒྱུད།

①上主巴噶举འབྲུག་པ་བཀའ་བརྒྱུད།

②中主巴噶举འབྲུག་པ་བཀའ་བརྒྱུད།

③下主巴噶举འབྲུག་པ་བཀའ་བརྒྱུད།

（4）雅桑噶举གཡའ་བཟང་བཀའ་བརྒྱུད།

（5）绰浦噶举ཁྲོ་ཕུ་བཀའ་བརྒྱུད།

（6）修赛噶举ཤུག་གསེབ་བཀའ་བརྒྱུད།

（7）叶巴噶举ཡེལ་པ་བཀའ་བརྒྱུད།

（8）玛仓噶举སྨར་ཚང་བཀའ་བརྒྱུད།

●香巴噶举ཤངས་པ་བཀའ་བརྒྱུད།

名下加线者为晚近犹存之噶举派，其余已先后消亡。

（一）格鲁派采用活佛转世制度

格鲁派自15世纪采取活佛转世制度以来，成为藏传佛教转世活佛系统最多的教派。达赖喇嘛和班禅额尔德尼是该派创建最早和最著名的两大转世活佛系统。

1.格鲁派的早期传承方式

格鲁派由宗喀巴（རྗེ་ཙོང་ཁ་པ།1357—1419）创建于1409年。在采取活佛转世前，主要采用师徒传承和法嗣传承等方式。甘丹赤巴（དགའ་ལྡན་ཁྲི་པ།甘丹寺住持）[12]是宗喀巴法位的继承者，先是师徒传承，随后由绛孜(ཤར་རྩེ།）和夏孜（བྱང་རྩེ།）两大法主轮流担任。截至清末，甘丹赤巴共87任，可参附表一“清朝历任甘丹赤巴表”。

历代达赖喇嘛

2.达赖喇嘛转世系统的建立

达赖喇嘛转世系统是格鲁派建立的第一个活佛转世系统。1474年扎什伦布寺的创建者根敦珠巴（1391—1474）圆寂后开始采用活佛转世。根敦珠巴圆寂时，在继承人问题上虽未做出“转世”安排，但受噶玛噶举派活佛转世制度的影响，1484年扎什伦布寺在派人对达那地方出生的一位灵异幼童进行查验后将其迎请到寺内。住持隆日嘉措(ལུང་རིག་རྒྱ་མཚོ།1418—？)为他剃度、授戒，并用根敦珠巴名字的前半部分和自己名字的后半部分为幼童起名为根敦嘉措（1475—1542）。“嘉措”(རྒྱ་མཚོ།意为大海)一词从此成为历代达赖喇嘛名字的一部分。1518年，西藏地方政权首领阐化王将哲蚌寺附近的一座宫殿及其周围的土地和属民赠给根敦嘉措。该宫殿更名为“甘丹颇章” (དགའ་ལྡན་ཕོ་བྲང་།1418—？)[13]，成为他的府邸，1642年建立的西藏地方政权沿用此名。

1542年根敦嘉措圆寂后，格鲁派开始寻找他的转世。1545年，哲蚌寺住持班钦索南扎巴（1478—1554）对今西藏堆龙德庆县出生的一名灵异幼童进行查验后，报请西藏地方政府同意，于1547年将其迎往哲蚌寺的甘丹颇章坐床。住持为灵童授戒，取法名索南嘉措（1543—1588）。这是达赖喇嘛活佛转世中第一次出现寻访、认定、坐床等宗教仪轨程序。

1578年，索南嘉措应土默特蒙古首领俺答汗（1507—1582）之请，前往青海湖畔的仰华寺。俺答汗赠其“圣识一切瓦齐尔达喇达赖喇嘛”(བཛྲ་ངྷ་ར་ཏཱ་ལའི་བླ་མ།)名号。“圣”是超凡入圣之意；“识一切”是藏传佛教对在显宗方面取得最高成就僧人的尊称；“瓦齐尔达喇”是梵文Vajradhra的音译，意为“金刚持”，是藏传佛教对在密宗方面取得最高成就僧人的尊称；“达赖”是蒙古语大海之意；“喇嘛”是藏语上师之意。大意是在显宗和密宗两方面都获得最高成就、超凡入圣、学识渊博犹如大海一样的上师。从此，索南嘉措这一转世活佛系统就被称之为达赖喇嘛。索南嘉措为三世达赖喇嘛，并追认根敦嘉措为二世，根敦珠巴为一世。

1587年，明朝封索南嘉措为“朵儿只唱”（རྡོ་རྗེ་འཆང་།意为“金刚持”），赐印，准许进贡。这是达赖喇嘛首次受到中央政府的封赏。

三世达赖喇嘛圆寂后，格鲁派认定今内蒙出生的俺答汗重孙为转世灵童。1603年，灵童被迎入哲蚌寺坐床，即四世达赖喇嘛云丹嘉措（1589—1616）。扎什伦布寺住持洛桑确吉坚赞（1567—1662，即四世班禅额尔德尼）为其授戒。1616年，万历皇帝赐四世达赖喇嘛“普持金刚佛”的封号和印信。

1616年四世达赖喇嘛圆寂后，其转世活动一度被西藏第悉藏巴政权[14]禁止。直到1621年，经四世班禅洛桑确吉坚赞的努力，格鲁派才开始恢复转世灵童的寻访。共寻访到3名候选灵童，最后确定阿旺洛桑嘉措（1617—1682）为五世达赖喇嘛。

1642年，格鲁派联合和硕特蒙古固始汗（1582—1654）统治西藏。清朝建立后，应顺治皇帝（1638—1661）邀请，五世达赖喇嘛于1652年进京觐见，顺治皇帝册封他为“西天大善自在佛所领天下释教普通瓦赤喇怛喇达赖喇嘛” (ནུབ་ཕྱོགས་ཀྱི་ཕུལ་བྱུང་ཞི་བ་སངས་རྒྱས་རྒྱ་ཆེན་ཁྱོན་ལ་སངས་རྒྱས་བསྟན་པའི་མངའ་བདག་ཐམས་ཅད་མཁྱེན་པ་རྡོ་རྗེ་འཆང་ཏཱ་ལའི་བླ་མ།)，并赐金印、金册。“普通”是对藏文ཐམས་ཅད་མཁྱེན་པ།的意译，意为遍知一切；“瓦赤喇怛喇”是对梵文vajradhara的音译，意为持金刚，是对西藏密教方面取得最高成就的僧人的称号。这是达赖喇嘛转世系统首次得到中央政府的册封。同时，固始汗被册封为“遵行文义敏慧固始汗”，并赐金册金印。

3.班禅额尔德尼转世系统的建立

班禅额尔德尼活佛转世系统源自宗喀巴大师弟子克珠杰在日喀则恩贡寺（དབེན་དགོན།）三传至洛桑确吉坚赞。1645年固始汗赠以“班禅博克多”（པཎ་ཆེན་པོག་ཏོ།）的尊号。“班”为梵文“班智达”的略称，意为“通晓五明的学者”；“禅”，藏语意为“大”；“博克多”为蒙语音译，是对智勇兼备人物的尊称。1662年洛桑确吉坚赞圆寂后，格鲁派开始为他寻找转世，最后认定洛桑益希（1663—1737）为其转世。

历代班禅额尔德尼

随后，五世达赖喇嘛为洛桑益希授戒。1713年，康熙皇帝册封五世班禅为“班禅额尔德尼”（པཎ་ཆེན་ཨེར་ཏེ་ནི།），赐金册和金印。“班”为梵文“班智达”(པཎྡིཏ།)的略称，意为“通晓五明的学者”；“禅”，藏语意为“大”；“额尔德尼”为满语音译，“珍宝”之意。从此，该系统被称为班禅额尔德尼，成为中央政府册封的格鲁派又一大活佛转世系统。

此时期是格鲁派转世活佛数量急增时期。除达赖喇嘛和班禅额尔德尼两大转世活佛外，格鲁派在西藏和四川、云南、青海、甘肃等藏区还建立了热振（རྭ་སྒྲེང་དང་།）、第穆（དེ་མོ།）、济咙（རྗེ་དྲུང་།）、策墨林（ཚེ་སྨོན་གླིང་།）、帕巴拉（འཕགས་པ་ལྷ།）、察雅（བྲག་གཡབ།）、章嘉（ལྕང་སྐྱ།）、土观（ཐུའུ་བཀྭན།）、阿嘉（ཨ་ཀྱཱ།）、赛赤（གསེར་ཁྲི།）、嘉木样（འཇམ་དབྱངས་བཞད་པ།）等众多著名的转世活佛系统，同时在蒙古地区也建立了哲布尊丹巴（རྗེ་བཙུན་དམ་པ།）、咱雅班智达（ཛ་ཡ་པཎྜི་ཏ།）和乃济托音等转世活佛系统。

除噶举派和格鲁派之外，宁玛派、萨迦派和觉囊派等教派也不同程度地采取活佛转世的方式，形成了自己的活佛转世系统。

（二）活佛转世制度中宗教仪轨的逐步完善

活佛转世自创建以来，各教派对转世方式不断加以丰富和完善，陆续形成了寻访、认定和坐床等一套宗教仪轨。以格鲁派为例，在前世活佛圆寂之后，大活佛一般按转世征兆、护法神降神、占卜、观湖等结果寻访转世灵童。

1.寻访

转世征兆前世活佛圆寂后法体的面向、所留遗物等征兆。

护法神降神护法神是专门护卫佛法的神灵；降神是指专门的代言人在护法神附体后的言行，预示灵童出生的方位、地点和家庭等。通常由乃琼(གནས་ཆུང་དང་།)噶东(དགའ་གདོང་།)、拉穆(ལ་མོ།)和桑耶( བསམ་ཡས་ཙིའི་དམར།)等四大护法神来降神。

观湖主要观察神湖湖面显影的结果。西藏的神湖以加查县的拉姆拉错湖最著名。该湖被认为是吉祥天母的寄魂湖，1501年由二世达赖喇嘛开光。后期达赖喇嘛和班禅额尔德尼等活佛转世灵童的寻访都要观看此湖显影。

2.认定

对转世灵童的认定一般要经过察验、辨认遗物、神断等程序，并报请政府批准。认定后为灵童剃度、授戒、取法名。

察验对所寻访到的灵童及其出生时的灵异之事进行察验。

辨认遗物由灵童辨认前世活佛供奉的神灵或使用过的遗物。

神断由护法神降神，对寻访到的灵童进行认定。当有数名候选灵童，且护法神的意见不统一时，有时还要在佛、菩萨像前“食团问卜”（ཟན་སྒྲིལ་ཞུ་བ།）。如五世达赖喇嘛就是格鲁派在热振寺文殊菩萨像前以这种方式确定的。

报请政府批准转世灵童认定后，其结果须报请政府批准。

3.坐床

报请政府批准后，举行坐床典礼，继任前世法统。达赖喇嘛、班禅额尔德尼等大活佛随后接受中央政府的册封。

三、活佛转世的历史定制

中央政府对活佛转世的管理经历了一个发展过程。元代以来，藏传佛教教派首领或大活佛，大都得到过中央的封号和印信，以后，请封、袭封便形成一种制度。17世纪末，清中央政府首次管理达赖喇嘛的转世事务，1793年颁行的《钦定藏内善后章程二十九条》开始对活佛转世进行规范化和法制化管理，1936年《喇嘛转世办法》的颁行更是将活佛转世制度化、规范化。

（一）清朝对活佛转世的早期管理

1.清朝首次管理大活佛转世事务

17世纪末，清中央政府首次管理西藏地方大活佛转世事务。

1682年，五世达赖喇嘛圆寂。第巴[15]桑结嘉措(སྡེ་པ་སངས་རྒྱས་རྒྱ་མཚོ།1679—1703)为了与蒙古和硕特汗王争权，匿丧不报，秘密寻访认定转世灵童。1696年，康熙皇帝了解到真相后，批准桑结嘉措认定的仓央嘉措（1683—1706）为六世达赖喇嘛。1697年，仓央嘉措被迎请到浪卡子(སྣ་དཀར་རྩེ།)，由五世班禅额尔德尼剃度、授沙弥戒、取法名，在布达拉宫坐床。康熙皇帝（1654—1722）派二世章嘉活佛（ལྕང་སྐྱ་སྤྲུལ་སྐུ་སྐུ་ཕྲེང་གཉིས་པ།1642—1714）照料坐床。这是清中央政府首次管理达赖喇嘛的转世事务，也是直接管理西藏地方大活佛转世事务的开端。

1705年，和硕特汗王[16]拉藏汗（1656—1717）杀桑结嘉措，废黜仓央嘉措，并解送北京，另立意希嘉措为六世达赖喇嘛。康熙皇帝为了稳定西藏社会，同意拉藏汗所请，赐意希嘉措金印。西藏僧俗和青海蒙古诸部不满拉藏汗的废立行为，转而认定今四川理塘(ལི་ཐང་།)出生的格桑嘉措（1708—1757）为达赖喇嘛。青海蒙古首领将其迎往青海塔尔寺。清朝为争取西藏僧俗和青海蒙古首领的支持，承认了格桑嘉措。1720年，康熙皇帝册封其为“弘法觉众第六辈达赖喇嘛”（后被认定为七世达赖喇嘛），并派皇子允禵携金印、金册至塔尔寺封赐。

从1697年至1720年，围绕五世达赖喇嘛转世灵童问题的争斗，令清朝充分认识到管理好达赖喇嘛转世对稳定蒙藏的关键作用。为此，清朝政府不断加大对活佛转世管理的力度。

2.清朝加强对大活佛转世事务的管理

1725年，清朝发布命令，由当地世俗贵族管理西藏事务。1727年，西藏上层内乱。清朝出兵平乱，设立驻藏大臣[17]，监督西藏的地方行政、宗教等事务。1735年，雍正皇帝（1678—1735）派人护送七世达赖喇嘛回拉萨，令颇罗鼐（ཕོ་ལྷ་བ་བསོད་ནམས་སྟོབས་རྒྱལ།1689—1747）掌管西藏事务，达赖喇嘛管理格鲁派宗教事务。1750年，珠尔墨特那木扎勒（？—1750）叛乱，杀驻藏大臣，清朝再次派兵平乱。1751年，颁布《酌定西藏善后章程十三条》，确立达赖喇嘛政教合一，与驻藏大臣共同管理西藏事务的行政制度。

1737年，五世班禅额尔德尼圆寂，清中央政府对其转世灵童认定过程进行管理。1740年，经扎什伦布寺喇嘛寻访、护法神降神，七世达赖喇嘛派代表会同西藏地方政府官员共同确认了五世班禅额尔德尼的转世灵童，并由驻藏大臣纪山向乾隆皇帝报告，获得批准。七世达赖喇嘛给转世灵童取法名为罗桑班丹益希（1738—1780）。1741年，转世灵童在扎什伦布寺举行坐床典礼，乾隆帝特派专使由颇罗鼐陪同前往祝贺。

1757年，七世达赖喇嘛圆寂，乾隆皇帝派三世章嘉呼图克图（1717—1786）进藏，主持转世灵童的寻访、认定，同时任命第穆活佛阿旺绛贝德勒嘉措（དེ་མོ་སྤྲུལ་སྐུ་ངག་དབང་འཇམ་དཔལ་བདེ་ལེགས་རྒྱ་མཚོ།1722—1777）摄政[18]，代行达赖喇嘛的政教权力，建立了中央政府在达赖喇嘛圆寂到新一世达赖喇嘛亲政期间，任命摄政代行达赖喇嘛职权的摄政制度。至清末共计有13任摄政，可参附表二“清朝西藏地方历任摄政表”。

三世章嘉呼图克图经与六世班禅额尔德尼察验，认定后藏托布加（གཙང་ཐོབ་རྒྱལ།）今南木林县（ད་ལྟའི་རྣམ་གླིང་རྫོང་།）儿童为转世灵童。经乾隆皇帝批准，灵童于1761年被迎入扎什伦布寺，六世班禅额尔德尼为其剃度，起名为绛贝嘉措(1758—1804)。1762年，经乾隆皇帝批准，在布达拉宫坐床，是为八世达赖喇嘛。乾隆皇帝特派喀尔喀蒙古亲王和青海塔尔寺（སྐུ་འབུམ།）驻京活佛阿嘉呼图克图看视坐床。1781年，乾隆皇帝依例册封。1784年，令八世达赖喇嘛亲政。

（二）清朝对活佛转世的法制化管理

1.活佛转世管理纳入法规条例

随着活佛转世制度的推行，一些宗教和世俗势力开始操控转世灵童的认定，出现了转世活佛“皆出一家亲族”，“兄弟、叔侄、姻娅递相传袭，几与封爵世职无异”等流弊，甚至引发战争，严重危及社会和国家的安全。

更严重的是，噶举派红帽系第十世活佛本与六世班禅额尔德尼、仲巴呼图克图皆为兄弟，但为争六世班禅额尔德尼遗产，勾引廓尔喀[19]入侵，使后藏百姓蒙难，扎什伦布寺被劫。1792年，乾隆皇帝派军驱逐廓尔喀后，谕令进藏官员筹议善后章程。次年，清朝政府颁布《钦定藏内善后章程二十九条》。

该章程第一条对活佛转世作了明确规定：

达赖喇嘛和班禅额尔德尼为黄教教主。蒙古和西藏地区活佛及呼图克图转世灵童时，依照西藏旧俗，常问卜于四大护法神，因依口传认定，未必准确，兹大皇帝为弘扬黄教，特颁金瓶。嗣后认定转世灵童，先邀集四大护法神初选灵异幼童若干名，而后将灵童名字、出生年月日书于签牌，置于金瓶之内，由具大德之活佛讽经祈祷7日后，再由各呼图克图暨驻藏大臣于大昭寺释迦佛尊前共同掣签认定。如四大护法神初定仅一名，则须将初定灵童名字之签牌，配一无字签牌置于瓶内，若掣出无字签牌，则不得认定为初选之灵童，须另行寻访。因达赖喇嘛与班禅额尔德尼互为师弟，凡达赖喇嘛、班禅额尔德尼之呼毕勒罕，即仿互为师弟之义，令其互相拈定。掣定灵童须以满汉藏三种文字书于签牌上，方能公允无弊，众人悦服。大皇帝如此降谕，旨在弘扬黄教，以免护法神作弊，自当钦遵执行。金瓶应净洁不污，常供于宗喀巴佛尊前。[20]

建立了金瓶掣签制度，明确了金瓶掣签的程序，驻藏大臣在掣签中的地位，中央政府在灵童转世问题上的批准权。

《钦定藏内善后章程二十九条》的颁行，标志着中央政府对藏传佛教活佛转世管理的法制化和规范化。此后，有关内容收入清朝重要法律汇编《钦定理藩院则例》[21]，得到实施。

2.分级管理

《钦定藏内善后章程二十九条》第二十二条规定：达赖喇嘛所辖寺庙活佛及喇嘛，一律详造名册。遵照此规定，1814—1820年，西藏地方政府陆续完成了《西藏活佛名册》（参见下表《卫藏、康、汉蒙等活佛名册》），将藏传佛教活佛划分为两种等级：大活佛和其他活佛。大活佛要在清理藩院建档、向中央政府奏报，其转世采用金瓶掣签制度。其他活佛由地方政府管理。

根据理藩部（院）资料，西藏在该部注册受管的大活佛，加上达赖喇嘛和班禅额尔德尼共有39位，其中格鲁派24位、噶举派13位、宁玛派2位。

《卫藏、康、汉蒙等活佛名册》(《བོད་དང་བར་ཁམས། རྒྱ་སོག་བཅས་ཀྱི་བླ་སྤྲུལ་རྣམས་ཀྱི་སྐྱེ་ཕྲེང་དེབ་གཞུང་།》)[22]

3.金瓶掣签

金瓶掣签制度吸收和借鉴了“食团问卜”的传统认定灵童方式，因此，一经颁布即得到了西藏政教首领如达赖喇嘛、班禅额尔德尼以及各呼图克图和广大僧众的衷心拥护。

金瓶掣签制度建立后，清中央政府在拉萨大昭寺和北京雍和宫各设金瓶一个，用于对藏传佛教各大活佛转世灵童掣签。1792年，乾隆皇帝派人将金瓶送达拉萨。八世达赖喇嘛虔心恭迎，并专门向全藏颁发文告，积极拥护和落实金瓶掣签制度。1798年，八世达赖喇嘛令在布达拉宫供有康熙皇帝牌位的三界殊胜寝殿（སྲིད་གསུམ་རྣམ་རྒྱལ།）中央特建精舍供奉。此后，数位达赖喇嘛和班禅额尔德尼的转世灵童的掣签都在该殿皇帝画像和牌位前进行。

实行金瓶掣签时，首先由地方行政当局将按照宗教仪轨寻访到的候选灵童的情况禀报中央政府，请求准予金瓶掣签。中央政府批准后，由中央政府派员主持并掣签，认定转世灵童。金瓶掣签结束后，立即将掣签情况和结果报告中央政府。中央政府批准后，举行坐床仪式，灵童继承前世法统。

1793年以后，蒙藏地区凡是理藩院在册的大活佛都陆续按清朝的规定，通过金瓶掣签确定了各自的转世灵童，经报请中央政府批准后举行坐床仪式。免予金瓶掣签的前提是必须经中央政府特许批准，其他任何人均无权决定。

（1）拉萨金瓶掣签情况

青海佑宁寺(དགོན་ལུང་དགོན་པ།）的逊（松）巴呼图克图（སུམ་པ་ཧོ་ཐོག་ཐུ།）是金瓶掣签政策颁布以来，在拉萨经金瓶掣签认定的第一位转世灵童。

在西藏的转世活佛中，昌都强巴林寺（ཆབ་མདོ་བྱམས་པ་གླིང་།）的寺主帕巴拉活佛（འཕགས་པ་ལྷ།）是最早实行金瓶掣签的活佛。乾隆皇帝因昌都路途遥远，准许其“仍循其旧”，但寺院积极拥护新制度，1796年将灵童护送至拉萨金瓶掣签。嘉庆皇帝（1760—1820）获报后大加赏赐。1797年，止贡噶举派也通过金瓶掣签，认定了五世止贡且仓活佛。在帕巴拉等活佛的带动下，西藏各大教派的活佛圆寂后也纷纷按金瓶掣签认定了各自的转世灵童。据不完全统计，从1793年至1910年，西藏通过金瓶掣签，共认定74位大活佛的转世灵童。（详见下表）

清朝西藏实行金瓶掣签情况一览表[23]

金瓶掣签制度实施以来至民国转世的历辈达赖喇嘛和班禅额尔德尼活佛中，除九、十三、十四世达赖喇嘛和十世班禅额尔德尼经报请中央政府免予掣签外，其他都是通过金瓶掣签认定的。

1）达赖喇嘛金瓶掣签情况

九世达赖喇嘛隆多嘉措（1805—1815），中央政府特批免予掣签1804年，嘉庆皇帝获报八世达赖喇嘛圆寂后令济咙呼图克图摄政，并负责寻访其转世灵童。嘉庆皇帝特批免予掣签，确认为九世达赖喇嘛。1808年灵童在布达拉宫坐床，嘉庆皇帝特派人入藏看视。七世班禅额尔德尼为其授戒。

十世达赖喇嘛楚臣嘉措（1816—1837），金瓶掣签认定1815年，九世达赖喇嘛圆寂后，嘉庆皇帝令第穆呼图克图摄政，并负责寻访转世灵童。1822年，道光皇帝（1782—1850）令将寻访到的3位灵童送往拉萨，并在布达拉宫金瓶掣签，今四川理塘灵童被掣定为十世达赖喇嘛，同年八月在布达拉宫坐床。七世班禅额尔德尼为其授戒。

十一世达赖喇嘛凯珠嘉措（1838—1855），金瓶掣签认定1837年，十世达赖喇嘛圆寂。1841年，经道光皇帝批准，在布达拉宫举行了金瓶掣签仪式，掣定今康定县灵童为十一世达赖喇嘛，次年在布达拉宫坐床，道光皇帝派章嘉呼图克图看视，并先后令七世班禅额尔德尼和热振活佛摄政。七世班禅额尔德尼为十一世达赖喇嘛授戒。1855年，咸丰皇帝（1831—1861）令十一世达赖喇嘛亲政。

十二世达赖喇嘛成烈嘉措（1856—1875），金瓶掣签认定1855年十一世达赖喇嘛圆寂，咸丰皇帝任命热振活佛摄政，并负责转世灵童的寻访事宜。1858年，在驻藏大臣的主持下，在布达拉宫举行金瓶掣签仪式，掣定娘布灵童为十二世达赖喇嘛。咸丰皇帝因八世班禅额尔德尼年幼，令热振活佛为十二世达赖喇嘛剃度，1860年在布达拉宫坐床，咸丰皇帝令驻藏大臣前往看视。1873年，同治皇帝下令十二世达赖喇嘛亲政。

十三世达赖喇嘛土登嘉措（1876—1933），中央政府特批免予掣签1875年，十二世达赖喇嘛圆寂，1877年寻访到达布（今西藏朗县）灵童。八世班禅额尔德尼、摄政和三大寺代表一致认为该灵童为真正的转世灵童，并请驻藏大臣奏报皇帝，请求免予掣签。1877年，光绪皇帝（1871—1908）批准“毋庸掣瓶”，正式确定灵童为十三世达赖喇嘛。1878年，八世班禅额尔德尼为十三世达赖喇嘛剃度。1879年，经光绪皇帝批准，在布达拉宫坐床。1882年，光绪皇帝令摄政济咙呼图克图授沙弥戒，并派员看视。1895年8月，经光绪皇帝批准，十三世达赖喇嘛亲政。

2）班禅额尔德呢金瓶掣签情况

八世班禅额尔德尼丹贝旺秋（1854—1882），金瓶掣签认定1853年，七世班禅额尔德尼圆寂。咸丰皇帝得到奏报后令驻藏大臣妥善处理后事，并寻访转世灵童。1856年，咸丰皇帝令将寻访到的3位候选灵童送往拉萨，进行金瓶掣签。1857年，由驻藏大臣主持在布达拉宫举行金瓶掣签仪式，掣定后藏托布加灵童为八世班禅额尔德尼。摄政热振活佛为其剃度，取法名。1860年，在驻藏大臣和热振活佛主持下，在扎什伦布寺坐床。咸丰皇帝令热振活佛为其授沙弥戒，并任命噶青罗布藏丹巴坚参为经师。

九世班禅额尔德尼确吉尼玛（1883—1937），金瓶掣签认定1882年八世班禅额尔德尼圆寂后，光绪皇帝令驻藏大臣“往奠”，并寻访其转世灵童。共寻访到3名候选灵童，经驻藏大臣奏报，光绪皇帝下令金瓶掣签。（图20）1888年，在布达拉宫掣定达布灵童为九世班禅额尔德尼。1892年，光绪皇帝批准九世班禅额尔德尼坐床，特赐白银1万两，并令驻藏大臣前往看视。九世班禅额尔德尼随后特派堪布前往北京谢恩。因十三世达赖喇嘛年幼，光绪皇帝令摄政第穆呼图克图为其授沙弥戒，取法名。1902年，经光绪皇帝批准，十三世达赖喇嘛在大昭寺为九世班禅额尔德尼授比丘戒，并上表谢恩。1931年，民国中央政府册封九世班禅额尔德尼为“护国宣化广慧大师”，并颁玉册、玉印。1937年，九世班禅额尔德尼在青海省玉树圆寂，民国中央政府追封其为“护国宣化广慧圆觉大师”，并派考试院院长戴传贤（1891—1949）致祭。

十世班禅额尔德尼确吉坚赞（1938—1989），中央政府特批免予金瓶掣签1937年，九世班禅额尔德尼圆寂后，国民政府颁布转世办法，决定寻访其转世灵童。1941年，班禅堪布会议厅在青海省循化县寻访到灵童，送往塔尔寺，并报行政院，请求免予金瓶掣签。1949年，国民政府代总统李宗仁（1891—1969）颁布“免予金瓶掣签”令，正式批准灵童为十世班禅额尔德尼。同年，特派蒙藏委员会[24]委员长关吉玉（1899—1975）等在塔尔寺主持坐床。十世班禅额尔德尼向代总统李宗仁发电致谢。

3）哲布尊丹巴活佛金瓶掣签情况

哲布尊丹巴（རྗེ་བཙུན་དམ་པ།）是藏传佛教格鲁派在喀尔喀蒙古地区（今蒙古国）著名的转世活佛之一。1693年被康熙皇帝册封为“大喇嘛”之后，累有加封。1793年清朝中央政府对转世活佛的认定实施金瓶掣签政策以来，历代哲布尊丹巴活佛都由金瓶掣签认定。

历代哲布尊丹巴活佛

（2）北京雍和宫金瓶掣签情况

西藏以外包括蒙古各部和驻京各大呼图克图的转世灵童由北京雍和宫设置的金瓶掣签认定。蒙古三音诺颜部额尔德尼班第达呼图克图是第一位在雍和宫金瓶掣定的活佛。1793年，乾隆皇帝下令掣签，并下旨晓谕蒙藏地区，以金瓶掣签的方式确定各大转世活佛，“永为定例”。在雍和宫金瓶掣签的转世活佛主要有五世、六世章嘉活佛，塔尔寺四世、五世、六世和七世阿嘉活佛，内蒙古五当召三世、四世、五世东科尔活佛，七世敏珠尔活佛等。

（三）国民政府《喇嘛转世办法》的颁行

民国时期中央政府先后设立蒙藏事务局、蒙藏院和蒙藏委员会，专门负责蒙古族和藏族等少数民族地区行政、宗教事务。制定和实施藏传佛教政策是该机构的主要职责之一。中央政府先后颁布《管理喇嘛寺庙条例》《喇嘛转世办法》和《十四世达赖喇嘛转世掣签征认办法》等，派员主持了十三世达赖喇嘛和九世班禅额尔德尼等重要活佛转世灵童的寻访、认定和坐床事宜。

1936年2月，国民政府蒙藏委员会制订并报行政院核准，颁布了藏传佛教活佛转世管理的第一个专门法规《喇嘛转世办法》（图25）。办法共13条，沿袭了《钦定藏内善后章程二十九条》和《理藩院则例》中有关活佛转世问题的规定，强调达赖喇嘛、班禅额尔德尼等大活佛转世灵童须经金瓶掣签认定和中央政府批准的原则。

按照《喇嘛转世办法》等法规，民国中央政府按照宗教仪轨和历史定制主持完成了十四世达赖喇嘛丹增嘉措、十世班禅额尔德尼的认定和坐床。

（四）十四世达赖喇嘛的认定过程

1933年，十三世达赖喇嘛圆寂，其转世活动按照国民政府蒙藏委员会《十四世达赖喇嘛转世掣签征认办法》进行。经历了以下程序：

1．向中央政府上报圆寂情况。

2．祈祷转世。西藏地方政府组织了祈祷转世活动。

3．占卜。求转世迹象。

4．降神。十三世达赖喇嘛圆寂时面向东方，请四大护法降神，都将哈达投向东方。

5．观湖。1935年热振活佛前往拉姆拉错湖观湖。

6．密访。寻访候选灵童。1934年，热振活佛派三路人员分别前往青海、西康和西藏山南寻访，于1937年在青海省湟中县祁家川寻访到灵童拉木登珠（1935— ）。此同时，另两路寻访人员也分别寻访到一位灵童。国民政府得报后，指示将3位灵童护送到拉萨，由金瓶掣签认定。1938年，国民政府令青海省主席马步芳（1903—1975）派兵将拉木登珠（ལྷ་མོ་དོན་གྲུབ།）护送到拉萨，并于1939年派蒙藏委员会委员长吴忠信（1884—1959）前往拉萨会同热振活佛主持转世等事宜。

7．辨认遗物。灵童拉木登珠准确无误地辨认出十三世达赖喇嘛的遗物：黄色珠、黑色珠、银质鼗鼓[25]和手杖。

8．金瓶掣签。中央政府特批免予掣签。1940年吴忠信抵达拉萨后，摄政热振活佛因西藏僧俗公认拉木登珠为十三世达赖喇嘛的转世，向中央政府报告，请求免予金瓶掣签。经吴忠信看视灵童后，国民政府批准“免予抽签，特准继任为第十四辈达赖喇嘛”，并拨坐床经费40万。

9．坐床。中央政府批准并派代表主持坐床。

1940年4月，在国民政府代表吴忠信的主持下，十四世达赖喇嘛在布达拉宫坐床。热振活佛致电并派员前往重庆向国民政府致谢，十四世达赖喇嘛本人也向国民政府致信感谢。

10．册封。中央政府授予金印。

1950年，十四世达赖喇嘛亲政，并写信给毛泽东主席，“（我）不得已于藏历十月八日亲政，盼望毛主席关怀，施恩于我本人和全体西藏人民。”1959年，十四世达赖喇嘛叛逃国外。

四、当代中国的活佛转世

1949年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20世纪五六十年代，中国的少数民族聚居地区通过民主改革完成了由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的转变，实现政教分离，落实了民族区域自治制度。

公民的宗教信仰自由权利受到宪法和法律的保护，政府依法对宗教事务进行管理。活佛作为国家公民，积极参与国家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事务。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藏传佛教活佛转世得到尊重和重视。藏传佛教活佛转世由各级政府依法管理。2007年7月18日，国家宗教事务局公布《藏传佛教活佛转世管理办法》，于9月1日起施行。

（一）活佛转世的延续

藏传佛教各教派、各地区都卓有成效地开展了活佛转世。西藏的十世班禅额尔德尼、十六世噶玛巴活佛、五世德珠活佛、六世热振活佛，四川的三世戈教活佛（དགེ་སྐྱབས་སྐུ་ཕྲེང་གསུམ་པ།），青海的九世赛赤活佛（གསེར་ཁྲི་སྐུ་ཕྲེང་དགུ་པ།），甘肃的五世嘉木样活佛（འཇམ་དབྱངས་བཞད་པ་སྐུ་ཕྲེང་ལྔ་པ།）、六世贡唐仓活佛（གུང་ཐང་ཚང་སྐུ་ཕྲེང་དྲུག་པ།），云南的五世让迥活佛（རང་བྱུང་སྐུ་ཕྲེང་ལྔ་པ།）等转世活动按照宗教仪轨和历史定制顺利进行。

1.六世嘉木样活佛（1948— ）

1952年3月6日，甘肃省夏河县拉卜楞寺举行六世嘉木样·洛桑久美·图丹确吉尼玛（འཇམ་དབྱངས་བཞད་པ་སྐུ་ཕྲེང་དྲུག་པ་བློ་བཟང་འཇིགས་མེད་ཐུབ་བསྟན་ཆོས་ཀྱི་ཉི་མ།）坐床典礼。西北军政委员会彭德怀主席，习仲勋、张治中副主席赠“加强民族团结，为建设人民祖国而奋斗”锦旗一面。甘肃省和青海省人民政府派代表前往祝贺。这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第一位经政府批准认定的藏传佛教大活佛。

2.十七世噶玛巴·伍金赤列（1983— ）

1992年9月27日，噶玛噶举派十七世噶玛巴伍金卓堆·赤列多杰（ཀརྨ་པ་སྐུ་ཕྲེང་བཅུ་བདུན་པ་ཨོ་རྒྱན་འགྲོ་དོན་འཕྲིན་ལས་རྡོ་རྗེ།）坐床典礼在西藏拉萨楚布寺隆重举行。国务院宗教局局长任务之向伍金赤列颁发国务院《认定批准书》，正式批准他为十七世噶玛巴活佛。这是1959年西藏民主改革以来首次由中央政府正式批准的转世活佛。十七世噶玛巴现居国外。

3.六世德珠·加羊西绕班典（2005— ）

经西藏自治区人民政府批准，2005年成立五世德珠活佛转世灵童寻访小组。按宗教仪轨，经过多年寻访，2010年7月4日在拉萨大昭寺经金瓶掣签（图29，见封三），隆子县灵童被认定为五世德珠活佛的转世灵童。8月2日，在隆子县扎果寺大殿举行坐床典礼。西藏自治区政协副主席、民宗委主任洛桑久美宣读《自治区民宗委关于准予德珠活佛转世灵童坐床典礼的批复》并向第六世德珠·加羊西绕班典（སྡེ་དྲུག་སྐུ་ཕྲེང་དྲུག་པ་འཇམ་དབྱངས་ཤེས་རབ་དཔལ་ལྡན།）颁发活佛证书。这是《藏传佛教活佛转世管理办法》颁布以来第一位通过金瓶掣签认定的大活佛。

（二）十一世班禅额尔德尼的认定过程

十世班禅额尔德尼·确吉坚赞于1989年1月28日在西藏日喀则圆寂。1995年12月8日，按照宗教仪轨、历史定制、金瓶掣签和中央批准的原则产生的十一世班禅额尔德尼·确吉杰布（1989— ）在西藏拉萨举行了坐床仪式。

1989年1月30日，国务院发布通告，按照历史惯例，由扎什伦布寺民主管理委员会负责，中国佛教协会、佛协西藏分会协助，办理十世班禅额尔德尼转世灵童的寻访、认定等事宜，报国务院批准。

1.批准转世。1989年8月19日，国务院批复西藏人民政府呈报的由扎什伦布寺按照历史惯例和十世班禅额尔德尼遗愿报请批准的《关于寻访认定第十世班禅额尔德尼·确吉坚赞转世灵童的请示》，并批准成立转世灵童寻访工作领导小组和顾问小组。

2.祈祷转世。1990年12月至1993年7月，在西藏和四省藏区的各大寺院组织了大规模的诵经活动，祈祷灵童早日转世。

3.观湖。1989年6月、7月间，1991年6月，先后两次朝拜祭祀了日喀则地区仁布县的雍扎绿错湖和山南地区加查县的拉姆拉错湖，确认了转世灵童降生的方位和属相。

4.密访。1994年2月开始，经过一年多的秘密寻访，在西藏和四省藏区访到28名灵异男童，后经过认真分析和筛选，确定其中3名男童为候选灵童。1995年5月18日，十四世达赖喇嘛擅自宣布灵童，严重干扰了转世活动的正常进行，受到僧俗各界的强烈谴责。

5.金瓶掣签。1995年11月29日，在拉萨大昭寺举行十世班禅转世灵童的金瓶掣签仪式。

6.坐床和册封。1995年12月8日，十一世班禅额尔德尼坐床继位典礼在扎什伦布寺隆重举行。国务院代表、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国务委员李铁映，国务院特派专员、西藏自治区人民政府主席江村罗布，国务院特派专员、国务院宗教事务局局长叶小文主持并督察了坐床典礼。李铁映代表国务院宣读册文，并向十一世班禅额尔德尼颁授金册、金印。

按照历史惯例，十一世班禅额尔德尼坐床后不久即来京向中央致谢。1996年1月12日，国家主席江泽民在中南海亲切接见了十一世班禅额尔德尼和扎什伦布寺致谢团，对其坐床继任表示热烈祝贺，并勉励他继承和发扬前辈特别是十世班禅大师爱国爱教的光荣传统。

五、结语

从公元13世纪至今的700多年里，活佛转世形成了一套系统、完整的制度，其中，格鲁派达赖喇嘛和班禅额尔德尼、噶举派噶玛巴等各教派重要转世活佛都在国内转世，其寻访、认定、坐床等必须报请中央政府批准。这一制度深受藏传佛教广大僧俗群众拥护，满足了广大信教群众的宗教需求，成为藏传佛教正常秩序的重要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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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化身：佛教用语，系佛之三身（法身ཆོས་སྐུ།、应身ལོངས་སྐུ།、化身སྤྲུལ་སྐུ།）或四身（法身ཆོས་སྐུ།、报身ལོངས་སྐུ།、应身ངོ་བོ་ཉིད་སྐུ།、化身སྤྲུལ་སྐུ།）中的化身。指佛菩萨为教化、救济众生而变化、示现的各种形相之身。

[2]藏传佛教各教派创始时间分别为：宁玛派11世纪、噶当派11世纪（1056年）、萨迦派11世纪（1073年）、噶举派11—12世纪、格鲁派15世纪初（1409年）。

[3]转世灵童：蒙语又音译为“呼毕勒罕”。是藏传佛教对活佛圆寂后，按宗教仪轨寻访、认定的转世儿童在坐床前的称谓。

[4]沙弥戒：佛教用语，亦称沙弥律仪，是对年龄不足20岁，或其他初级出家男子所受的戒律。受过沙弥戒的出家男子称为沙弥。

[5]比丘戒：佛教用语，亦称比丘律仪，出家男子满20岁，或者成年出家男子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并受沙弥戒后可受比丘戒。受比丘戒的僧人称为比丘。

[6]灌顶国师：元明时期中央政府赐封西藏等地藏传佛教高僧的封号之一。

[7] 《红史》有关于宣政院院使受命入藏邀请若必多吉进京的记载。

[8] 《红史》有关于元顺帝封赐若必多吉的记载。

[9] 《甘珠尔》:藏语音译，意为佛语部，亦称“正藏”，即释迦牟尼所说佛经经集。与《甘珠尔》（注疏部）一起构成《藏文大藏经》。

[10]三大法王：是对明朝中央政府所封藏传佛教三大教派首领的统称。即1407年永乐皇帝册封噶玛噶举派黑帽系第五世活佛得银协巴为大宝法王，1413年册封萨迦派首领昆泽思巴为大乘法王。1434年宣德皇帝册封格鲁派首领宗喀巴的弟子释迦也失为大慈法王。

[11]五王：是对明朝中央政府对西藏和四川藏区册封的五大教王的统称。明朝先后封掌握西藏最高行政权力的帕木竹巴首领扎巴坚赞为阐化王，封馆觉（今昌都贡觉县）地区的统治者南哥巴藏卜为护教王，封灵藏地区（今四川甘孜西北一带）的统治者著思巴儿监藏为赞善王，封止贡噶举派政教领袖领真巴儿吉监藏为阐教王，封萨迦派南渴烈思巴为辅教王。五王的王位继承需报告中央册封。

[12]由于甘丹赤巴被视为宗喀巴衣钵的继承者，故而在格鲁派中有很高的地位：一般来说，任职甘丹赤巴者即被认为是活佛，可以转世；还有资格成为在达赖喇嘛去世后直到新的达赖喇嘛亲政前的期间代理其职权的过去西藏地方政府“摄政”的候选人。在藏族社会中也享有很高的地位，受到极大的尊敬：人们向甘丹赤巴献供养布施，以此为荣耀，并认为这样做是一种“功德”；他出行时有人开道，仪仗中有香炉、黄伞，在旧西藏除了达赖喇嘛、班禅和萨迦法王之外，只有甘丹赤巴才能享有这种待遇。

[13]甘丹颇章政权：甘丹颇章意为“兜率宫”，原为拉萨哲蚌寺一建筑名。1518年后成为二世至五世达赖喇嘛府邸。1642年，蒙古和硕特部和格鲁派联合攻灭第悉藏巴政权，在此处建立西藏地方政权后，又成为原西藏地方政府的代称。

[14]藏巴政权：17世纪上半叶西藏地区兴起的贵族世俗政权，又称藏巴汗政权，由西藏辛厦巴家族的彭措南杰建立。1642年为蒙古和硕特部和格鲁派联军所灭。

[15]第巴：西藏官名。又作“第悉”、“第司”等，本意为“部落酋长”、“头人”。此指1642年蒙古和硕特部统领西藏后所建立的地方政权中的行政长官。至1720年废除为止，共设立七任，桑结嘉措为第五任第巴。

[16]和硕特汗王：和硕特为卫拉特蒙古四部之一，原居乌鲁木齐一带，明末迁徙游牧于青海一带。1641年，该部首领固始汗应格鲁派领袖之请，出兵西藏，建立和硕特部和格鲁派的联合政权，延续75年。清顺治帝于1653年封固始汗为“遵行文义恭顺顾实汗”，后其子孙达颜汗、达赖汗、拉藏汗承袭为在西藏的和硕特汗王。

[17]驻藏大臣：清中央政府派驻西藏地方的最高行政长官。全称“钦差驻藏办事大臣”，又称“钦命总理西藏事务大臣”，通常为八旗副都统一级的官员担任，藏语由满语借音称“安班”。设正副各一员，副职称“帮办大臣”。从雍正五年（1727）始置，至宣统三年（1911），历184年驻藏大臣共83任，计57人（内有再任及三任者）；帮办大臣共52任，计49人。可分监督藏政（1727—1749）、与达赖喇嘛共理藏政（1750—1793）、主持藏政（1793—1911）3个时期。驻藏大臣代表中央政府总揽事权，主持藏政，诸如高级僧俗官员的任免，财政收支的稽核，地方军队的指挥，涉外事务的处理等。此外，并专司监督有关达赖喇嘛、班禅额尔德尼及其他大呼图克图（活佛）转世的金瓶掣签、拈定灵童、主持坐床典礼等事宜。

[18]摄政：西藏职官名，由清朝中央政府设立于1757年。其职责主要是在达赖喇嘛圆寂后至转世“灵童”未满18岁亲政之前代行其职权。该职位一般由大活佛担任。

[19]尼泊尔一民族名和地区名。

[20]原文为藏文，藏于西藏档案馆，此处据《元以来西藏地方与中央政府关系档案史料汇编》第825—826页的汉译文。牙含章《达赖喇嘛传》也有此一条文的汉译：“（一）关于寻找活佛及呼图克图的灵童问题，依照藏人例俗，确认灵童必须问卜于四大护法，这样就难免发生弊端。大皇帝为求黄教得到兴隆，特赐一金瓶，今后遇到寻认灵童时，邀集四大护法，将灵童的名字及出生年月，用满汉藏三种文字写于签牌上，放进瓶内，选派真正有学问的活佛，祈祷七日，然后由各呼图克图和驻藏大臣在大昭寺释迦佛像前正式认定。假若找到的灵童仅只一名，亦须将一个有灵童名字的签牌，和一个没有名字的签牌，共同放进瓶内，假若抽出没有名字的签牌，就不能认定已寻得的儿童，而要另外寻找。达赖喇嘛和班禅额尔德尼像父子一样，认定他们的灵童时，亦须将他们的名字用满、汉、藏三种文字写在签牌上，同样进行，这些都是大皇帝为了黄教的兴隆，和不使护法弄假作弊。这个金瓶常放在宗喀巴佛像前，需要保护净洁，并进行供养。”牙含章：《达赖喇嘛传》［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4年，第62—63页。

[21]理藩院（部）：清代官署名。清初设蒙古衙门，1638年改为理藩院，属礼部。1661年升格，与吏户礼兵刑工六部平等。是管理包括内外蒙古、察哈尔、青海、西藏、新疆以及西南、西北等地区少数民族事务的中央机构。1906年更名理藩部。

[22]本表由达哇次仁根据《西藏重要历史资料选辑》（藏文）（西藏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283—369页内容制成。

[23]本表由陈庆英先生制作。

[24]蒙藏委员会：官署名。前身为中华民国政府初期的蒙藏事务局与北洋政府的蒙藏院，1928年国民政府改设蒙藏委员会。1940年，该机构在拉萨设驻藏办事处。

[25]鼗鼓：法器名，是密宗修行者使用的一种可以左右两面摇击的小鼓。

[26]本表由王维强先生制作。截至1964年，甘丹赤巴共96任。民国以后的各任分别是：88任钦饶云丹（མཁྱེན་རབ་ཡོན་ཏན།），1914—1919年在任；89任洛桑土丹年札（བློ་བཟང་ཐུབ་བསྟན་སྙན་གྲགས།），1919—1920年在任，转世出甘丹娘热赤珠活佛（དགའ་ལྡན་ཉག་རེ་ཁྲི་སྤྲུལ།）；90任强巴曲札（བྱམས་པ་ཆོས་གྲགས།），1921—1927年在任；91任洛桑坚赞（བློ་བཟང་རྒྱལ་མཚན།），1927—1932年在任；92任土丹宁切（ཐུབ་བསྟན་ཉིན་བྱེད།）1932—1933年在任，任职仅3个月；93任益西旺丹（ཡེ་ཤེས་དབང་ལྡན།），1933—1939年在任，转世出木雅赤珠活佛（མི་ཉག་ཁྲི་སྤྲུལ།）；94任伦珠尊珠（ལྷུན་གྲུབ་བརྩོན་འགྲུས།），1940—1946年在任；95任扎西东堆（བཀྲ་ཤིས་སྟོང་འདུས།），1947—1953年在任；96任土登衮噶（ཐུབ་བསྟན་ཀུན་དགའ།），1954—1964年在任，曾任中国佛协副会长、佛协西藏分会会长；西藏筹委会副主任委员、政协西藏副主席。

[27]民国时期西藏地方摄政有两位，分别是五世热振呼图克图降白益希（འཇམ་དཔལ་ཡེ་ཤེས），1934—1941年在任，达扎活佛阿旺松绕土多旦巴杰增（ངག་དབང་གསུང་རབ་མཐུ་སྟོབས་བསྟན་པའི་རྒྱལ་མཚན），1941—1950年在任。